反审查开源软件社区的 Bad Ending 进行时

从我向 V2Ray 提交第一个 Pull Requests 算起（2021 年 1 月 1 日），我参与到社区已经两年多了，虽然我对社区没有多少贡献，但是我对社区的日渐式微也算有所见证，我想借此阐述社区目前的困境与糟糕的现状。

一种“不自量力”

讨论反审查之前我们首先应当讨论审查，在本文语境下的审查全称为互联网审查，这是一种广泛存在与世界并由政府实施的社会控制手段，中国、伊朗、俄罗斯等国政府在互联网审查以严格而闻名，也因此催生了反审查的强烈需求。

互联网审查软件的开发常常由政府支持，政府能够对此进行大量投入，让大量高水平的研究人员与开发人员为其提供支持。

反审查社区主要由研究人员和开发人员构成，研究人员通常来自研究机构（高等院校）。开发人员则常常由一些学生和 IT 相关从业者组成。绝大部分社区的人员均没有获得任何形式的“官方支持”。

这样的力量悬殊有一种 LV.1 勇士大战满级魔王的感觉，而审查机制的不透明和反审查机制的透明公开更加剧了这样的差距。

难以跨越的鸿沟

Xiaokang Wang (aka. Shelikhoo, V2Fly Developer) 在 FOCI 2023 中的演讲详细地指出了这个问题，这里简单概述一下。代理协议实际交付到用户手中是常常需要经过漫长的过程，从研究人员提出想法、实现、改进到正式添加到易于用户使用的客户端上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Apple 对开发者严格的限制和高昂的收费使 iOS 与 iPad OS 平台的实现更为漫长。部分开发者要求协议本身有大量用户才会添加协议的支持更是与前文互相矛盾。

举个实际的例子，VMess 从 MD5 过度到 AEAD 的实现甚至是通过定时器禁用旧版协议强行推动的，直到 V2Fly 宣布放弃对 VMess MD5 支持之后很多客户端软件才开始支持 VMess AEAD。

游离现实的泡沫

我们当今生活在资本主义下的社会（有部分政治家宣称他们改变了生产制度，但这大多是谎言），生产资料私有制是资本主义的显著特征。但是计算机相关的行业似乎却看起来不太寻常，我们常用的编译器等生产资料却是公有的，任何能都能使用它们进行生产，它们被称之为自由与开源软件，并以此为核心产生了一系列的思想与运动。然而，开发这些软件的开发者显然无法通过这个过程直接获得收入（因为本身不能获得利润），这种形式理应不能在当今的社会条件下持续，但商业实体向开发者捐赠或雇佣相关开发者却巧妙地维持了这一平衡。

但在反审查社区似乎不存在这一平衡。靠开源反审查软件盈利的大有人在，更有人依赖此赚入数亿美元的收入。另一面，社区的开发者却极少获得捐赠，也极少有开发者因此受雇。更有通过开源反审查软件盈利的同时，在不作出贡献的情况下向开发者提出需求。在社区内，我常常见到许多开发者抱怨类似的事情。这不仅使得很多开发者日益缺乏动力，甚至对部分开发者的精神造成了影响。

写在最后

我深知自己无力改变这一状况，但我决定将一句谚语分享给大家。

Freedom isn’t free.

原文始发于秋のかえで：反审查开源软件社区的 Bad Ending 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