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T组织DarkPink利用WinRAR 0day漏洞CVE-2023-38831攻击越南与马来西亚多个目标

近期，绿盟科技伏影实验室在追踪新型WinRAR 0day漏洞CVE-2023-38831的过程中，发现APT组织DarkPink已经开始使用此漏洞对越南以及马来西亚的政府目标进行攻击。

DarkPink攻击者在本轮攻击活动中使用CVE-2023-38831漏洞对升级了其既有的攻击流程，并对攻击技战术进行了多项改良，显著提升了攻击成功率。

本报告将对DarkPink的改良攻击流程和技战术进行分析。

DarkPink又被称为Saaiwc，是一个在2023 年 1 月被确认的新型APT组织。

该组织最早在2021年年中开始活跃，主要针对亚太地区的实体，其主要攻击目标为柬埔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越南、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等国家的外交、军事等部门及行业。

DarkPink组织的主要攻击方式为鱼叉式网络钓鱼，通过邮件投递该组织自制的木马程序TelePowerBot、KamiKakaBot完成网络窃密活动。 

本次网络攻击活动中，DarkPink组织使用了多种诱饵，这些诱饵皆为PDF文件形式，放入WinRAR漏洞文件中，吸引用户打开查看。

其中一种诱饵名为“VanBanGoc_2023.07.10. TT 03 FINAL”，是一份带有越南外交部抬头的法律文件，如下图所示：

图3.1 诱饵文件VanBanGoc_2023.07.10. TT 03 FINAL

另一个诱饵名为“Ủy ban Chứng khoán Nhà nước thông báo tuyển dụng công chức năm 2023”（国家证监会公布2023年公务员录用公告），该文件来自越南国家证监会，如下图所示：

图3.2 诱饵文件Ủy ban Chứng khoán Nhà nước thông báo tuyển dụng công chức năm 2023

还有一种诱饵名为“TTBC số 37 về Quỹ BOG quý II2023”（关于BOG基金2023年第二季度的37号文），是一份由越南财务部发布的关于石油价格稳定基金（BOG）的新闻资讯，如下图所示：

图3.3 诱饵文件TTBC số 37 về Quỹ BOG quý II2023

最后一种诱饵名为“Keputusan Permohonan Mendapatkan Perkhidmatan Penceramah Luar Untuk Program Anjuran Kementerian Pertahanan”（为国防部组织的项目获得外部演讲服务的申请结果），同样为政府文件，抬头为马来西亚国防部战略规划和政策部门，如下图所示：

图3.4 诱饵文件Keputusan Permohonan Mendapatkan Perkhidmatan Penceramah Luar Untuk Program Anjuran Kementerian Pertahanan

可以看出，DarkPink组织本轮攻击活动的主要目标为越南及马来西亚的政府。

DarkPink组织本次使用的诱饵文件保持了该组织的一贯思路，通过真实的影印版政府文件增加诱饵的欺骗性，再配合本次新使用的WinRAR漏洞利用，使受害者很难察觉到自身遭受了攻击。 

本轮活动中，DarkPink使用了一种融合了该组织经典攻击流程和CVE-2023-38831漏洞利用的改进型流程，如下图所示。

图4.1 DarkPink本轮攻击的主要攻击流程

4.1  漏洞利用阶段

DarkPink构建的CVE-2023-38831漏洞利用文件如下所示，包含一个pdf诱饵文件与一个同名的文件夹：

图4.2 DarkPink构建的CVE-2023-38831漏洞利用文件

该文件夹内包含两个文件，分别为一个与pdf诱饵文件同名的exe程序以及一个名为twinapi.dll的库文件：

图4.3 漏洞利用文件中文件夹包含的内容

当用户在低版本的WinRAR程序中尝试打开pdf诱饵文件时，CVE-2023-38831漏洞利用被触发，导致文件夹内的exe程序被执行。

4.2  木马释放阶段

被CVE-2023-38831触发执行的exe程序实际上是Windows系统应用EXPLORER.EXE，其在运行是会尝试加载同目录下的twinapi.dll文件，形成侧加载利用的攻击模式。

twinapi.dll则是DarkPink攻击者专门为本轮活动开发的一种加载器类型木马。该木马主要功能为提取pdf诱饵文件的一段数据，解密出其中的一个PE文件并将其注入加载到母进程中。

图4.4 加载器木马中的异或解密逻辑

被加载的PE文件是DarkPink标志性的加载器型木马程序TelePowerDropper，最终在受害者主机中植入远控木马程序TelePowerBot。 

鉴于本轮活动中DarkPink攻击者沿用了既往的攻击模式，因此本报告仅对该攻击者新增加或更改的技战术进行分析。

5.1  执行-用户执行-恶意文件

5.1.1  CVE-2023-38831漏洞利用

本轮攻击活动中，DarkPink攻击者在技战术方面的最显著变化在于将初始恶意文件改造为CVE-2023-38831漏洞利用文件。

在既往的攻击活动中，DarkPink攻击者使用ISO文件作为初始诱饵，期望受害者在打开ISO文件后直接运行其中带有伪装文件名的可执行文件，进而触发整个执行流程。DarkPink在既往攻击活动中使用的典型诱饵如下图所示。

图5.1 DarkPink在既往攻击活动中使用的典型诱饵

这是一种经典的伪装执行方法，但其缺点在于暴露了可执行文件扩展名，难以欺骗有一定警觉性的受害者。

而在本轮攻击活动中，CVE-2023-38831漏洞显著提升了初始阶段恶意文件的欺骗性，受害者使用WinRAR软件对恶意文件进行查看时就会触发攻击过程，如下图所示。

图5.2 DarkPink在本轮攻击活动中使用的漏洞文件诱饵

除非对该漏洞有一定了解，否则受害者几乎无法防御该攻击方式，这使得DarkPink攻击者本轮攻击活动的成功率大大提升。 

5.2  持久化-事件触发执行-更改默认文件关联

5.2.1 amv文件触发恶意代码

本轮攻击活动中，DarkPink攻击者通过修改特定文件的默认打开方式，获得了在受害者主机中稳定运行恶意cmd指令的能力。

该技术的具体实现分为两步。

第一步，DarkPink使用的TelePowerDropper木马创建如下一组注册表项：

图5.3 TelePowerDropper创建的注册表项

图5.4 TelePowerDropper设置的注册表键值A

通过这样的设置，当Windows尝试打开.amv类型文件时就会触发注册表项中的恶意代码（触发方式见下文DelegateExecute滥用部分）。

随后第二步，TelePowerDropper木马在系统Startup目录下创建一个名为“Tsys.amv”的空文件，这样当系统启动时就会尝试打开该amv文件，触发后续的TelePowerBot木马执行过程。

图5.5 TelePowerDropper设置的开机启动项

相比既往的攻击流程，DarkPink在本轮活动中对该技术的改进主要在两方面：

一方面DarkPink将触发执行的文件类型从“.abcd”改为“.amv”，这样的操作降低了通过搜索扩展名发现DarkPink攻击痕迹的几率；

另一方面的改进则体现在具体触发方式上，DarkPink使用直接设置开机启动文件的触发方式，替代了过去的通过在注册表UserInitMprLogonScript项中写入cmd代码的触发方式，这样的操作同样降低了通过搜索注册表特定项发现DarkPink攻击痕迹的几率。

DarkPink对该攻击技术的改良，其目的在于去除已暴露攻击技术的特征。 

5.3  防御规避-文件或信息混淆-命令混淆

5.3.1  分拆注册表键值

DarkPink对本轮攻击过程的另一点改进在于，使用注册表的DelegateExecute逻辑实现UAC绕过和Windows Defender绕过。

DarkPink在本轮活动中使用的TelePowerDropper木马会在系统注册表的HKEY_CURRENT_USERSoftwareClassesamvfileshellopencommand路径下创建如下的键值：

图5.6 TelePowerDropper设置的注册表键值B

新TelePowerDropper木马本次写入的键值与既往活动的显著不同在于将原本全部写入Default的恶意代码进行了拆分，并使用Scriptrunner.exe作为启动器。

TelePowerDropper木马还创建了名为“DelegateExecute”的键，这使得Windows系统在处理amv文件时首先查找该键值，再寻找Default下的恶意命令执行。

这样的改动使注册表中的恶意代码更加难以被检测，配合CVE-2023-38831漏洞利用，在实践中成功绕过了Windows 10系统的UAC与Windows Defender的检查。

图5.7 该技战术的实际执行效果

DarkPink本轮攻击活动表明，WinRAR漏洞CVE-2023-38831受到了APT组织的重点关注。

CVE-2023-38831公布以来，因其1 click触发、应用于WinRAR软件、漏洞构建较简单、易与钓鱼攻击结合等多重性质，迅速成为包括APT组织在内的各种黑客团体的新欢。APT组织使用该漏洞文件作为附件，可以显著提高邮件钓鱼攻击的成功率，而WinRAR不易管理难以更新的性质也使得该漏洞利用的影响很难被消除。

目前，防御CVE-2023-38831的主要策略应该以提高EDR检测查杀能力为主，伏影实验室已经观察到多种CVE-2023-38831漏洞文件的变体，说明有攻击者已经在研究降低该漏洞文件检测率的方案。预计围绕CVE-2023-38831的攻防也将是一个持久的过程。